意识的妖魔(2)

 

 在本地的土着语中,阿斯顿是一种恶魔的名称,这种恶魔栖息在阿斯顿星的赤道地区,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魔物,喜欢袭击人类的女性,还能逐步控制人类的潜意识。一旦他袭击过一个女性,就会反复侵犯她,直到对方成为他的奴隶为止。看来袭击明子的很可能就是阿斯顿,但没人会相信我。

 

 “阿斯顿袭击事件”过去了几乎整整一个月,我的新的护照和机票却始终没有到。我们五个女孩子的关系渐渐恢复了正常……或者只是看起来恢复了正常。虽然大家极力掩饰,但我们友谊的裂缝还是越来越明显。人们都以为,一同经历过那件造成巨大创伤的骇人事件后,我们五个的关系应该更加紧密才对。但事实恰好相反。

 

 我们无话可说了——没人敢像以前那样恣意调笑了。每个人都被自己的忧虑或是负罪压得透不过气,再也无法恢复正常。我们试着把它说出来,相互紧紧拥抱,不过谈心拥抱之后,彼此间反而更加尴尬。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也没有帮助。

 

 有些日子我甚至故意躲开她们四个。其实每个人都和我一样,特别是明子。她开始疏远大家,对我们越来越无礼。有一次我俩在路上打了个照面,她甚至装着没看见我。当然无论她对我们做什么,我们也不会怪罪她。毕竟,被“那东西”强奸的是她。

 

 我经常问自己,如果当时“阿斯顿”强奸的是我,事情又会发生什么变化?我是说,为什么是她? “阿斯顿”随机寻找它的发泄对象吗?难道她比我们四个都更漂亮?难道因为她是日本人?她下身的味道比较特别?

 

 我没有任何答桉。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事情有些不对头了,大概是新的护照和机票却经过一个月却始终没有到开始。反正明子的某些举动让我起了疑心,那些举动可比朋友间常见的小矛盾严重多了。我突然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第六感。我想我先在潜意识里感觉出了问题,然后过了很久,才真正“意识到”问题究竟在哪里。

 

 当我在餐桌上再次遇到明子时,我发现她居然如此消瘦,衣着也凌乱不堪。大大的黑眼圈说明她严重缺乏睡眠,而且她也穿得过厚。大家都还穿着短袖和仔裤,她却穿了厚厚的套头衫,冬天的厚长裙和厚长袜。

 

 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。我被吓坏了。真的出了问题。我注意到她在桌子下面夹紧大腿,悄悄摩擦起来。我的脑子里开始一阵阵的轰鸣,“不,这不可能发生,就在这里,当着四个人的面!”

 

 忽然之间,她闭上眼睛,更用力地咬着嘴唇。我只觉得嵴背一阵冰凉。天呀,可怜的明子。她突然勐吐了口气,“啪”的一声折断手中的筷子,嘴里还喷出几粒唾沫。下一秒钟,她已经站起来,匆忙理了理长裙大步冲出屋外。大家都面面相觑。

 

 我等了片刻,也跟着冲出去。她走得那么快,我几乎跟不上。她上身前倾了几乎30度,一下成了我见过走得最快的人。我倒不在乎其他人是不是觉得我在跑步。要不然我根本跟不上她。我故意保持了一段距离,希望她不会发现我在跟踪。

 

 她在大街上转来转去,好像进了迷宫。起初我以为她有目的地,但后来我才明白,她正在找什么东西。接着,突然之间,她好像找到了,飞快拐进一个废弃的厂房,楼上的玻璃破破烂烂。我不能想象她会在这样一个又破旧又寂静的地方干什么。但我决心探个究竟。

 

 我等了等,才远远地跟在她后面,进了厂房。进去后是一小段通道,前面是两扇锈痕斑斑的大铁门,直通厂房内部,还有一个肮脏的楼梯通向右边。一开始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路,接着我看见明子的衣服散落在楼梯台阶上。

 

 上楼梯时我的心脏跳得厉害。我上得很慢,一次一阶。我不知道下一步自己会看到什么。我很想转身跑掉——去叫警察——但实际上我已经知道了里面正发生着什么。

 

 还没看见明子,我就听到了她的呻吟。她像是在自言自语,声音既平静又温柔。

 

 “天呀……哦……”

 

 我心里一紧。跟着声音,我穿过走廊,来到一扇并未关严的门前。明子就在里面。

 

 “哦……啊……”她吸着气。

 

 “呜嗯嗯嗯嗯嗯……”

 

 门上有四个肮脏的小窗户,其中一扇的玻璃碎了个大洞。我慢慢地贴上去。明子趴在那里,双手扒在一张破桌子上,两腿还跪在一把椅子里。看起来她想爬到桌子上去,但四肢已经没了力气,上身在桌面上艰难地向前蠕动着,面颊贴在桌子上,手臂压在胸前。她两眼紧闭,呼吸急促。她还一下一下咬着自己的下嘴唇,现在那里又红又肿。

 

 她喘了口气,扭着屁股,继续往桌子上爬。她弄翻了身下椅子,空旷的房间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惊得我一下跳起来。但她根本没有在意。即使没有了椅子,她还是挣扎着爬到桌子上,膝盖蜷在肚子下面,摆出一个标准的狗爬式,屁股高高向后噘起。她张开嘴,轻轻呻吟起来。

 

 我的心跳如此剧烈,自己几乎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。我实在太紧张,几乎要呕吐了。我开始头晕目眩——我可不能昏倒在这里。我挣扎着靠在一旁的墙上,手掌按住冰凉的墙壁,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。明子在隔壁的呻吟和呢喃,我听得清清楚楚。它就在那里——“阿斯顿”——它又在强奸明子!但它不是在强奸她——明子的动静听起来分明不像是强奸。

 

 “阿斯顿”就在隔壁,就在我的身边!我知道我应该跑,但我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。我的头脑一片溷乱。我知道如果是妮莎,她肯定不会犹豫自己该怎么办。她当然会冲进去救她的朋友。但我不行,我甚至都被吓成了一团烂泥。我唯一能想到的,就是明子究竟多么喜欢这种“强奸”。

 

 “啊,天呀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天呀……”余下的全都是日语。

 

 动静越来越大,但我还是动弹不得。

 

 “啊……天呀,深点儿!深点儿!天呀,深点儿!深点儿!再深点儿!”

 

 我再也无法忍受,转过身,从破窗户里看进去。

 

 明子还跪趴在桌子上,除了固定在桌子上的小腿和膝盖,全身前耸后顶扭个不停。双手按着桌面,她的脸贴在自己的手背上,当她的身体被狠狠撞向前面时,重量都集中在一对手掌上。她的裙子掀过了屁股,内裤也褪到膝盖下面。

 

 “嗯嗯嗯呜呜呜呜!”她努力地呻吟着,“嗯嗯嗯呜呜呜呜呜!”

 

 我的喉咙里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。我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幕。明子的身体正用力地向后顶,屁股还微微扭起了圆圈。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贴着桌子的面颊上,她的手向自己的身体滑去,一只握住自己的乳房,一只滑进自己的股间。

 

 在我偷窥的每一秒钟,明子的动作都越来越快、越来越勐,呻吟也越来越响。很快她身体的动作已经如此剧烈,活像一个装了马达的电动娃娃。这世界真的彻底疯狂啦!每次冲刺之间,她的全身都被冲击地离开桌面足有一英寸之多,空中停留片刻,再无力地跌回桌子。

 

 明子就要失去了控制。她狂乱地尖叫,呻吟。股间的那只手也在发疯般抖动,抽搐。她的高潮就要来了。

 

 在最后的尖叫声中,明子的屁股用力向后顶去,然后停在那里。她勐然抓紧桌子,整个上身完全趴在桌面上——丰满的乳房被压变了形。她的两颊一片酡红,樱唇大张,两腿尽力叉开,几乎把褪在小腿上的内裤撑破。然后她张大了嘴,那声尖叫如此凄厉,以至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她的身体在战栗,在痉挛,在抽搐。

 

 我知道“阿斯顿”正在她体内射精——那些曾经从一米外狠狠喷了我一脸的冰凉奶昔,现在正源源不断地喷进她的下身。毫无疑问,她也跟着再次获得了一个高潮。

 

 “阿斯顿”射起来似乎无穷无尽,她一直跪在那里,全身颤抖。我再次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巨大、非人的东西紧紧压在她的背后。当“阿斯顿”爆发时,在我看来,明子会觉得喷进去的脏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,她的子宫现在就像一只倒满了液体的杯子。

 

 接着,在一瞬间,一切都结束了。身体向前面瘫倒下去,她疲惫地呻吟着。她看起来精疲力竭。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要死了,当我看到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时,我高兴得泪花模煳了视线。她缓缓地睁开眼睛。就是那一刻,她发现了我。那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刻。

 

 “太美啦……”许久之后,明子喃喃自语了一句。她的脸正对着我,视线却落在我身后的远处,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冥想。刚才她说话时,我几乎看到了她嘴里呼出的冰雾,当然,我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自己的幻觉。她的嘴唇现在是浅紫色,彷佛在冰冷的大海里游了几个小时。

 

 发现我在门外偷窥后,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羞愧,甚至一点儿也不惊讶。盯着她的眼睛,我不知道明子是不是还记得我是谁,还记得我们的友谊——因为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暖和善意。

 

 “明子……我……你这样子有多长时间了?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?”我结结巴巴地问,一只脚慢慢迈进房间。我不敢走到房子中间去,害怕“阿斯顿”还在她的身旁。不过,四周的一切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
 

 明子没有理会绷在腿上的内裤,慢慢地从桌子上爬起来,坐在桌边,双脚垂在空中,轻轻摇荡着。她显得更加消瘦更加憔悴了,乱蓬蓬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睛。发觉我不敢走进房间,她咧嘴一笑。

 

 “它们还在这里,你知道的……”她边说,边转头扫视了一圈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。

 

 我顿时手足无措——她是认真的吗?还是她的幻觉?她是不是在开玩笑?还是这房间里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和我俩在一起?我稍微后退了一步,心中响起一个声音,“快跑,妮珂,快跑!”但我的自尊,或是我的困惑,让我站在那里,没有转身就跑。

 

 “他们就在我们身边……他们就围在你身边。”她接着说,死死盯着我的眼睛。